​农村里，那些偷人的事（七）

农村里，那些偷人的事（七）

那是2015年的春天，辰山的姑妈回娘家帮她哥嫂采茶。采完了自家的，又跟几个姐妹结伴到深山里采荒山茶，那一年茶叶行情好，荒山茶尤其受市场青睐，鲜叶价格比茶园种植的高出五元一斤。姑妈和她的姐妹浑身是劲，每天打着中饭在每个山山领领间搜寻，将那些藏在深山老林里的茶蔸一个个都找了出来。收入自然也是很丰厚的。每天至少能挣到三四百元钱。

那天，姑妈爬了好远的山，走了好远的路，在一个山坎上找到了一蔸好茶，非常开心。那个时候她的姐妹还在别的地方没有跟上来。姑妈有自己的小私心，她故意甩开了她们，因为大家都往一处凑，发现的宝藏会遭到瓜分。

可姑妈马上为自己的私心付出了代价。她正挥舞着茶摘子采茶采得起劲时，感觉脚被什么东西绊到了，挪不动。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堆杂乱的头发。深山老林里哪来的头发？她吓了一跳，慌忙想抽出脚。可头发被她的脚带动，赫然从泥土里扯出了半边死人的脸。

姑妈魂飞魄散，一边大哭大喊，一边撒腿就跑。可是，她装茶的叉口（布袋）被茶枝卡住，双脚往前一跑，套在她脖子上的叉口绳子把她拖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地离那半张死人脸才一点点远。姑妈双手撑地想爬起来，手摸到的却是一片光滑滑的肌肤。她一垂目，那片肌肤就在自己屁股下的泥土里。她四肢瘫软，再也无法动弹了。嘴里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同伴们跑过来了，把她扶起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圆瞪着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指了指茶蔸边的半边脸。整个山头立马被鬼哭狼嚎声笼罩。几个人拖着我姑妈就往山上跑。叉口和茶摘子都没要了。

她们第一时间报了警。

警察还没有到村里来之前，村里人已经非常坚定认定死者是辰山二组方司化的老婆陈远娥了。

陈远娥已经失踪两个多月了。正月十六日那天，方司化跑到同村五组的岳父母家告状，说老婆正月十五晚上跟他吵了架后趁他睡着拿了他两千元钱离家出走了。陈远娥的妹妹当时觉得事情有些不正常，因为全家人到他们家里去寻找线索的时候，发现陈远娥的衣服全部没有带走。

陈远娥的妈当时就骂出了自己心头的惶恐：“不是你摸起把她给杀了吧？我晓得你早就有了外心的。”

方司化马上指天发誓：“我要是杀了她，天打五雷轰！”

虽然知道女婿村里有个相好的，岳父母还是相信他不至于干出杀妻这种事来。他们认为女婿有外心大半原因是女儿在县城里带外孙女，女婿有生理需要。下半年外孙女进小学了，学校就在家门口，不需要接送了，女儿就可以回家与女婿培养夫妻感情了，女婿的相好自然就会知趣地退缩了。

陈远娥老实本份，是那种为了老公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的农村妇女。一子一女都已经成家，并都有了孩子。她在儿媳妇怀上孩子开始就与方司化处于分居状态。方司化在农村里种茶种菜，她轮流在儿子女儿家帮忙带孩子。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冲。这样的老婆，方司化有什么理由杀她？

和方司化相好的女人田姣就是与他家只有一条禾场坎距离的村支书家的儿媳妇。村支书只是历任村支书，已经老了，没有权力了，儿媳妇也不怕他，儿子长年在外面打工，公公若跟儿子多几句嘴，儿媳妇便诬陷公公是想扒灰不成特意冤枉她。

田姣长相并不比陈远娥好看，但她会花言巧语笼络男人。村里好多老婆外出打工的男人都跟她有一腿。她被女人们称为偷人精，烂盂桶（尿桶）。但这个女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跟男人们在一起就是吹嘘自己如何想偷哪个男人就能偷到哪个男人的光辉历史。她最有名的典故就是她曾跟老公吹嘘，她偷人她老公会帮她脱裤子。

立夏节那天，一家人做坨子。她的相好在窗外吹口哨打暗号，她双手满是米粉末，就要丈夫帮她解开裤带，说她要上厕所。结果她就在厕所里与情人完成了交合。回到厨房继续做坨子的时候，她得意地跟老公说：“我跟你讲过我偷人你要帮我脱裤，你信了吧？”看老公一脸惊讶，她哈哈大笑：“不信你去某某家看看，他的衣上还有我的米粉子手印。”

方司化只是田姣众多相好中的近水楼台，陈远娥的岳父母都不相信他会为了一个水性扬花的女子杀自己同床共枕三十年的发妻。

案件很快告破，死者是陈远娥，杀害她的凶手是方司化。